悠揚的音樂響起,
她,在舞台上,
扭腰擺臀,風姿綽約,隨著音樂,舞動。
像蝴蝶,穿梭在花朵般的彩帶間。
他,在舞台下,
身著白袍,氣宇非凡,狹長的鳳眼閃著靈光,更顯得那種與眾不同的氣息。
拿著酒杯的手搖啊搖,著迷的,看著蝴蝶飛舞。
打從他第一次來到這青樓,就迷倒在她飛舞的衣裙下。
一曲畢,她微微的欠身,朝台下的觀眾,福了一福。
藉著酒壯膽,他趕緊上前攔住她,
「小生有禮請教姑娘,姑娘叫什麼名字?」
她回眸,淺笑。
「奴婢只是區區一屆舞孃,無須稱名。」
說著,不動聲色的輕輕掙開他的箝制。
他失神,迷失在那如夢如幻的星眸中,
直到人走遠了,才驚醒。
問那舞孃的主管,
女人笑道:「她的名字叫蝶舞。」
蝶舞哪......是啊,很貼切。
在他轉身離去的時候,女人又說:「她......與其他的姑娘有些不同。她是不接客的。」
頓了一下,他應了一聲,心裡已打定主意。
* * *
翌日,他帶著往常的風流樣,再次來到青樓。
不少的姑娘們迷倒在他閃著靈光的鳳眼裡,
但他的視線只集中在台上翩然的女子身上。
旋轉,跳躍,不停歇。
沉醉在舞台上,在自己的世界裡,翱翔。
曲畢,她依舊清柔的欠身。
慢慢,輕盈的走著,往自己的寢室。
突然,手被抓了起來。
「我知道你的名字了。」
他氣喘吁吁的笑著,眼裡波光閃爍,彷彿尋得了稀世珍寶。
她依然維持著淺淺的笑,垂著眼簾,不讓他看出眼裡的驚慌。
「蝶舞,對不對?」他眼裡波光更盛,
「蝶,我很喜歡妳,當我第一眼看到妳時,就覺得我們是絕配。我知道你不接客,所以,蝶,跟我一起吧。我會好好保護你的。」
她依然垂著眼簾,但是原本藏著的驚慌漸漸轉為厭惡。
這是第幾次了?還不熟識就說要訂終身。
把婚姻當兒戲。
她抬眼,嘴角依然微微的勾著,但是表情已經從舞台上的溫柔,轉為冷酷。
他被她眼裡的寒冰刺著,不自覺鬆開了她的手。
「這位客倌,天色已晚,請回吧。」
她丟下了一句話,轉頭就走。
留著他一個人,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。
* * *
今晚的月亮好亮啊。彎彎的,像笑臉。
沐浴過的她,長髮披散在地上,啜飲著私藏的桂花釀。
皎潔的月光灑落下來,倒映在酒杯裡,倒映在眼眸理。
慢慢的喝著桂花釀,她慢慢的想起了那荒謬的男人。
原來啊,男人都是既薄情又多情的。只要是長得好的女人,都可以當成訂終身的對象。
漸漸的,她想起了另一個人。
那個當年也一樣氣宇軒昂的他。
那個當初對她百般柔情,教她跳舞,等她好不容易把心給了,又把她賣為舞孃的他。
不知什麼時候,她的臉上出現了蜿蜒的河流。
真是的,她嘲笑自己,都那麼多年的事了,但是現在想到,卻還是會感傷。
女人啊,真是自找苦吃的生物。
她和著桂花釀,將喉頭的苦澀吞進肚裡。試著隱藏自己的喜悲。
靜靜的,月華皓皓,照著大地。
靜靜的,一隻蝴蝶翩翩的起飛,翅膀透著月光,發亮。
靜靜的,一個舞孃在皎潔的月光下,起舞。跳著屬於自己的舞步,不停歇。
* * *
感謝起清和起清爸爸的幫忙。